8/1/2024

從執行長到義工老師 曹笑蓮在西來學校行菩薩道

【人間社 海朴 洛杉磯報導】1994年擔任佛光西來學校近10年執行長的曹笑蓮,十幾年前以義工的身份重返學校和西來寺,如掃地僧般每日不歇,行菩薩道。

接下重擔,行菩薩道

曾擔任過加州南灣中文學校、核桃孔孟中文學校20多年校長的曹笑蓮,1994年為何選擇到「以文化弘揚佛法」為使命的西來學校做執行長?

西來學校「1996-1997學年刊」記錄了她的告白《做慈悲事,說柔軟語,行忍辱法,修大乘道》:

「在佛光西來學校服務,是我行菩薩道的機會,修煉身心的道場,並且可將我二十餘年的中文學校的教學經驗和理念奉獻出來。我在佛菩薩聖像前虔誠的祈求,希望在西來學校就讀的學生,人人有感恩心、知足心、懂禮貌和孝順父母。」

當時曾多次邀請曹笑蓮來校做執行長的永文法師,寫下了當時辦學的招生、師資等諸多困境:

「在海外辦中文教育,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,招收學生不易,家長的配合更是困難,……除此之外,辦理中文教育也有經濟上的困難,和師資難聘之憾!因為一般善心人士對慈善救濟,供養佛像求福德比較熱心,對於傳播中華文化,培養續佛慧命人才的重要性,仍很不瞭解。而對於管理學生方面,也是很不容易的事,難怪有人說:如果你想讓某某人增加煩惱,你就勸他辦教育。」

跟隨永文法師、慈容法師的腳步,曹笑蓮以在家居士的身份,面對早期艱難的辦學挑戰,讓學校成了眾人的事業,承擔著星雲大師矢志不移的「以教育培養人才」、推廣中文教育,傳揚中國文化的使命。

早期的學生,往往是父母管教不過來或者沒有時間顧及的孩子,調皮搗蛋,家長希望用佛法來助力。會寫文章,又能講故事的曹執行長,以行菩薩道的願力,使出全力管理學校,還要參與錄製1300廣播電臺的「佛光緣」節目,宣講佛法典故等。慈容法師負責《人間福報兒童版》在美國出版那段時間,曹笑蓮兼職著部分編輯工作,身兼數職,忙到連家人都顧不上。直到有一天,老父親摔倒在地受了重傷,她提出辭職申請。

「沒有人給我批辭呈。最後是星雲大師批的辭職。我跟他講,父親臥床,需要回去盡孝道了。大師讓我先回去照顧父親,等老父親身體恢復了,再回來。」曹笑蓮告別了學校。

劫後重生,重返西來學校

父親離世後,60多歲的曹笑蓮回台灣探親,腦部檢查出腫瘤,情況危急,醫生建議她儘快進行手術,否則隨時會癱瘓。

躺在手術臺上,對於死亡,曹笑蓮有了不一樣的信念:無有恐怖。回想自己結緣佛法,從信天主教,轉而信佛教,感恩年輕時她的朋友接引。

當年得了癌症的朋友,病危之際拜託曹笑蓮去西來寺拜菩薩。為了朋友,她放下信仰的不同。朋友往生那天,助念了幾小時的曹笑蓮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,當她對不肯合上嘴巴的逝者講道:「你安心地跟著菩薩去吧,如果你帶著執念,下一世回來還要受苦。」逝者聽懂一般,合上嘴巴,面部呈現出柔和安詳之相。曹笑蓮瞬間對佛菩薩的慈悲,深信不疑,從此徹底走向信佛之路。

沒有人再託曹笑蓮去拜佛,她主動去西來寺,聽師父們講法。一位師父講了幾個公案。印度一位國王,在供僧法會上,給出家師父跪拜,發現一位年齡很小的佛子,他覺得自己貴為國王,卻要拜小和尚,很丟面子。就先把小和尚請到屋裡,講出自己的顧慮。小和尚聽完,忽然變成更小的佛子,在供桌上跳來跳去,並囑託國王:「我也不是你看到的樣子,替我保密哦。」國王頓覺慚愧,為自己的分別心。他遂對信眾們說:「如果我往生了,把我的頭和豬頭拿到街上一起賣,大家都會搶著去買豬頭,沒人買我這個人頭。人頭和豬頭,哪個更高貴?」

公案帶給曹笑蓮心境轉變,皈依佛法僧,行菩薩道,還有什麼好推託的呢?於是放下以在家居士而不是出家師擔任西來學校執行長的身份掛礙。當執行長那10年,曹笑蓮以校為家,用同理心和慈悲心,去感化異常頑皮的學生。書包要洗乾淨,行為有禮貌……一次,一位孩子對幫他繫上鞋帶的媽媽說了聲:「謝謝媽媽。」媽媽用驚喜的表情看著孩子,淚水在眼裡打轉。曹笑蓮看在眼裡,深有感觸,孩子向善的改變,不經意就發生了。

從手術臺上死裡逃生後,曹笑蓮對生命有了更深的感悟:自救救人。她謹記醫生說的,要想儘快恢復記憶力,多說話。

曹笑蓮報名了西來寺老年合唱團,改變術後的大舌頭;像小孩子一樣,從ABC重新學已忘光的英語。為了加快恢復,她重返學校,成了孩子們眼裡慈眉善目的義工奶奶,把劫後重生的感悟,變成了布施的資糧。一位叛逆期的學生,沖著教室的門出氣,又踢又叫,她走過去說:「你踢門,自己腿腳受傷,是你自己承擔受傷的痛哦!」

生命以痛吻我,我要報之以歌。善念才會逆轉困境。老朋友說曹笑蓮變了,滄老感消失,比手術前還年輕。「念經是最好的化妝品。」曹笑蓮分享。

每天早晨,念完《心經》後,曹笑蓮很早趕到學校,站在校門口,身軀微駝,笑眯眯地迎接著孩子和家長的到來。迎接工作結束後,她進了辦公室,接聽電話,或者嫺熟地處理孩子們出現的各種狀況……十幾年如一日。

付出與奉獻 西來寺頒贈佛光菩提獎肯定

6月29日下午,500多名義工從大洛杉磯各地到佛光山西來寺參加「2024佛光山西來寺感恩義工聯誼會」。曹笑蓮在西來寺的大雄寶殿,從住持慧東法師的手中接過「佛光菩提獎」:

「曹笑蓮居士,積極參與西來寺松鶴學苑及佛光西來學校義工服務,長期發心奉獻不遺餘力,足資表率,符合佛光菩提獎標準,謹致頒此狀以茲表揚。」

人間菩薩行走人間的身影,穿梭在西來寺的日常生活裡,看起來平凡,卻承載不平凡的人生。

照片:張志誠、海朴 拍攝